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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弃都市,我们在新西 办公家具什么价格兰野外过了七年“原始生
编者按:33岁的兰斯伍德是荷兰人,她的爱人彼得今年63岁,新西兰人。两人告别了优越的都市生活,在新西兰的荒野里生活了7余年。
《我的原始生活》这本自传式作品,讲述了两人这些年的历险故事。在专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野外生存训练后,从2010年开始,他们从南岛某地出发,在那里度过了整个冬天,日出时起床,日落时睡觉,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,经常被冻醒。2010年,兰斯伍德抓到的第一只动物是老鼠,后来,她又用弓箭射死了第一只山羊。她说:“当时觉得这一切太可怕了,我都哭了,但是现在我更多的感到自豪。”
在新西兰的荒野中生存,兰斯伍德有了很多体悟。最深的体悟就是:相对于这个世界而言,我们渺小而微不足道。安定和自由之间隔着一道墙,这道墙就是「恐惧」,而生活在野外,能让你认真面对意识中被遮蔽的部分。要想自由地活着,你需要学会拥抱不安定,勇敢跨入未知世界。
以下为书中选摘部分:
我紧张极了。感觉到自己双颊滚烫,我便不停地试图用手背让它们冷下来,但收效甚微。离那扇门越来越近,我在脑海里不断地演练着接下来要说的话。过去一年,我和经理弗吉妮娅逐渐从同事变成朋友,我不想让她感到失望。
我敲了敲门。
“请进。”
弗吉妮娅坐在办公桌旁,正忙着处理一堆文件和时间表,还时不时看一看电脑。她的体型稍显丰满,黑色的秀发柔顺地垂在她的双肩上。这使得她作为一个经理,既拥有稳重大气的气质,又不会显得咄咄逼人。
“请坐,米里亚姆。最近怎么样?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”她满脸笑意地问道,说着把自己的紫色披肩往背上搭了搭。
我拿起椅子上的一摞文件夹,放在她办公桌的另一边,然后坐了下来。“还不错,谢谢!”我深呼了一口气,对她说:“真的很抱歉,吉,我想要辞职。”又停顿了几秒钟,我接着说道:“我很喜欢这所学校和这里的一切,但是我打算尝试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。”说完这些我就只好尴尬地笑,因为我已经把刚才演练好的台词用光了。
一开始,弗吉妮娅的脸上写满了笑意,不一会儿,我就从她眼里察觉出一丝惊诧。
她问我:“为什么?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工作呢,米里亚姆?”她伸出手,轻柔地搭在我身上。她的披肩又落了下来。
我回答说:“哪也不去,我想去丛林里生活一段时间。”
弗吉妮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我。
“就是到山上去,生活在树林中,大自然里。”我又补充了一句。
弗吉妮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。
“真的吗?但是……为什么呢?”她问。
我接着对她说道:“我觉得只有在丛林中,我才能真切地体会到活着的那种感觉。”听完这话,弗吉妮娅看起来依然有点疑惑。“我想试试,看看自己能不能在那样的条件下生存,看看那样的生活能否能够净化我的身心。”我对她说。
“我明白了。那你还是会时不时回来的,对吗?”
“是的,我们初步的计划是每次去山里待三个月,在去下一个目的地之前,我们会回到城里添置一些必需品。”我解释道,“我们打算这样坚持一整年。”
“但是,你们怎么洗澡呢?”
洗澡?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,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没多思考,我脱口而出地回答道:“就在河里洗好了。”
“大冬天也在河里洗吗?”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,“不行,你得一个月回来一次,至少在生理期的时候你得回来吧,我说真的!”
我忍不住笑了出来。看到我笑,弗吉妮娅也笑了。我心里一阵激动:这一天真的来了,我即将开启一段伟大的冒险之旅。
4月里一个清朗的秋日,学校的师生为我举办了一场欢送会。我们先是在院子里举行了冷餐会,之后我为大家唱了一首歌。在众人面前唱歌让我倍感紧张,因为之前的几次登台表演都很失败,但我还是想以这种方式和大家庄重而又有仪式感地告别。在这之前,我写过一首关于自己的歌,那天我唱给了大家听:“冲破枷锁去追寻自由吧,自由之路并不容易……记住,自由无价……”
进屋之后,我正用一把不合时宜的塑料叉切巧克力蛋糕,弗吉妮娅走了过来。
她对我说:“米里亚姆,我会想你的。”
我微笑道:“吉,你能这样说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我说真的。但我承认,你去山里生活的决定对我来说依然有点不可思议。”她不失诚恳地对我讲,“我说真的,你有机会成为一名老师,或者是运动员和音乐家。像你这样一位美丽的女性,怎么会主动选择去山林里过物质匮乏又与世隔绝的生活呢?”她的棕色眼睛睁得圆圆的,里面都是疑惑。
我扫了一眼蛋糕,正准备开口:“呃……”
她又接着说道:“我看过电影里那些喜欢和父母针锋相对,或者是成长环境比较恶劣的叛逆青年,他们会选择逃避生活跑到野外去。但是你和你父母的关系很好,不是吗?”
我点了点头:“的确如此,我父母人都非常好。虽然我和他们不常见面,但是关系很好。”
弗吉妮娅轻声笑道:“那他们对你要去野外生活也没有意见吗?”
“噢!没有。”我笑着对她说,“他们很支持我。”
“嗯,难怪你这么有信心。”她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,“很明显啊,是你父母给了你独自出发的勇气。”
我从没这样想过,但或许弗吉妮娅说的话是对的。#p#分页标题#e#
“可能是身体里的某个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毫无意义吧。”我抱歉地看着她。
弗吉妮娅意味深长地嘬了一小口饮料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日复一日为了金钱和地位工作,手脚并用地往社会上层爬,买那些你根本不需要的东西……诸如此类。”
“那把自己封锁到大山里去就是一个更好的选择?”弗吉妮娅的眼睛里闪着光,问道。
我笑着回答:“也不一定,但是我想试试。”
我顿了顿,又对她说:“我记得在16岁的一个夜晚,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树林,我不禁疑惑,我们的祖先曾在这片广袤的树林中过着怎样的生活?他们躺在牲畜旁边席地而睡,又是怎样一幅场景?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住在大房子里,被各种舒适感裹挟。变化太大啦!”
“嗯,是啊。”弗吉妮娅又小酌一口,“所以你是觉得人类已经丧失了与自然之间的联系,是吗?”
“嗯,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?重建与大自然之间的联系听起来有点新奇。”我指着窗外的远山,“但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,吉。”
她转过头,望向那眉黛般的远山。
“大自然那永恒的美丽令我感到惊奇。”我有点害羞地说,“我想去近距离地接触最原始的自然,生火煮饭,喝山泉水,幕天席地……大自然会教会我们一些东西,只要我们愿意花时间倾听。”我不知道弗吉妮娅会对我的这一番奇谈怪论作何反应。
她只是稍显惊讶地点了点头,然后突然表情变得生动起来,说:“嘿,你还能学会好多生存技能。如果哪一天瘟疫爆发大家都往山里躲,你所学的也正好派上用场。那时候我一定去投奔你们。”
我笑了。她的调侃让我轻松了不少。
弗吉妮娅放下杯子,摆开架势做了一个弯弓射箭的动作,好像她眼前有猎物似的。“你能想象我捕山羊的样子吗?”她大声问我。
“哪天你要是饿晕了,我等着看。”我回答道。这时我听见同事萝丝在教室外面喊我,我把还没来得及吃的蛋糕搁在弗吉妮娅的杯子旁边,和她一起朝院子里走去。她抓着我的手对我说:“祝你好运,亲爱的,我钦佩你的勇气。一定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谢谢你,吉,我会的。”
学校送给我的礼物很实用:一件美利奴的羊毛衫,还有一顶配套的帽子。我做了简短的发言,表达了对大家的感谢,并给了每个学生一个拥抱。十个学生中有大半都是因各种问题辍学的高中生,行为处事异于常人,却不得不努力融入这个社会。我帮他们找过工作,写过推荐信,也出席过某些学生的法庭审判。这些孩子的成长环境是我无法想象的。与他们相处有时很困难,尤其是那些有黑道背景的孩子。他们中还有些人不愿意跟我拥抱,或许是因为早就想让我走了,也或许是因为拥抱这个动作不属于黑帮“礼仪”吧。
其中有个学生名叫山姆。虽然他长得又高又壮,经常晚上喝得醉醺醺地回来,但其实是个温柔的壮汉。山姆给了我一个结实的“熊抱”,然后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转了一大圈,我感觉自己的腿都快飞出去了。我被他逗得开怀大笑,周围几个黑帮小兄弟的脸上也漾开了微笑(又或者是窃笑吧——我永远都分不清这两种表情)。
15岁的吉米从萨摩亚来,他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之一。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个人资料时的情景,资料上面写着吉米曾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,参与过大规模的聚众斗殴,之后来到新西兰,因偷盗和暴力袭击而被关进过少年监狱。学生们都对他的劣迹有所耳闻,提醒我离他远一些。所以第一次在办公室听到他的敲门声时,我着实被吓得不轻。但是跟他有了接触之后,我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个子不高、有点害羞的男孩。那年年底,我组织学生一起参加野营旅行,才知道外表凶悍的吉米原来很怕黑,因为他觉得晚上有鬼。这次临走前,我送了他一块孔雀石,那是10岁时母亲因为我胆小怕鬼送给我的。拿到礼物的他看起来开心极了。
吉米很开心,弗吉妮娅很开心,我也很开心。我相信这是一个圆满的结束。为了这一天的到来,我盼了整整一年。终于在这令人兴奋的一天,我翻开了人生的新篇章,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生活。银行卡里有充足的积蓄,拿到了新西兰的居留许可,我有了想在哪里生活就在哪里生活的自由。开车回家的路上,我倍感愉悦和轻松,一路嘴角上扬,感觉有用不完的能量。
一阵狂风吹过,车身猛地晃了一下。我太爱这股无形的力量了!风从山顶一路吹拂过山谷,拂过高高的金黄色草丛,掠过古树繁茂的枝丫,吹得金黄色的花朵弯腰亲吻大地。平原上没有树,风的劲头更猛了,我的车都快被吹到路边去了。
我家是一座白色的木质小别墅,周围长满了已经有些年头的新西兰罗汉松。从学校开车回来大概需要半小时。快到家的时候我老远看到彼得在菜地里摘南瓜,我按了按喇叭,欢快地朝他挥手。闹哄哄的气氛与我成功辞职的喜悦心情很吻合。
我跳下车,热烈地拥抱了彼得,并深深地望向他亮晶晶的蓝色眸子,学着埃德蒙·希拉里的声音大声宣布道:“我把那该死的工作给辞了!”
彼得笑道:“你现在可算是真正的新西兰人了。”
我和彼得四年前在南印度的一家餐厅里相遇。当时,他满脸热情地向我讲述了他如何在45℃的高温下徒步横穿印度南部,在没有地图和导航的情况下翻越喜马拉雅山,在雷电交加的夜晚进行海上冲浪……
我听得目瞪口呆。在以前的旅行中,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放弃房子和工作,致力于探险的人。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眼神清亮,十分睿智。吸引我的不仅仅是他的知识和智慧,更是他对冒险生活的热爱,能简化生活的能力,还有强健的身躯。不可否认,我们从看到彼此的那一刻就迸发出了爱的火花,直到今天这种爱也没有消散。从那时起我就知道,我找到了一个真正了不起的男人。
认识彼得两年后,我随他一起来到他的祖国——新西兰。我们俩都十分热爱大自然,向往平和、美好和自由的生活。对我来说,没有什么地方比新西兰那些无人居住的原野更迷人,那里有高耸的大山、广袤的森林、蜿蜒的河流、星罗棋布的湖泊和各种野生动物。只是望一眼远处的山,就能令我兴奋不已。在我成长的荷兰乡村地区也有一些开阔的空地,但是没有这么大的旷野。即便是很久以前覆盖着茂密森林、散布着湿地沼泽的地方,如今也已经演变成越来越拥挤的城市,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。因此,我放弃了井然有序的生活,开始向往一些最原始质朴的东西。#p#分页标题#e#彼得向我讲了上世纪70年代他和一群苦行僧翻越喜马拉雅山的故事。我也想像那些灵修的圣人们一样在山里生活,寻找内心的平静。但是印度那个地方每隔几里就有一个村子,徒步者能从那里补充给养,并且印度的天气情况也比较稳定。而新西兰的高山地区往往不适宜人类居住,除了偶尔能挖到一些醉针茅根和白浆果,几乎没什么其他可吃的东西——除非你去捕猎。因此,为了在山林里生活,我们不得不非常细致地规划。
“你一天喝几杯茶,亲爱的?”我坐在桌子边,手拿纸笔和计算器,想算一下去山里要带多少必需品。
彼得皱了皱眉头:“我没算过。可能6杯的样子吧。”
“好的。那么1天就是12杯,10天120杯,20天240杯……1个月大概是360杯,3个月的话就需要1080杯。”
我们计划将携带的食物精简到最少,因此要计算好支撑我们度过这个冬天的茶包、蜂蜜、奶粉、面粉、酵母、大米以及豆类。秋天的时候,彼得在院子里晒了一些蔬菜。我们准备了一些桶,可以将食物装进去并安全地埋在地下。我还为每个桶列了清单,记录着里面都装了什么。我们照着北极探险书上写的那样,一丝不苟地计划着行程。
同时,为了能在野外采集到食物,我们还专门研究了相关书籍,了解哪些野生植物可以食用。我们想主要依赖可食用的野生植物过活,同时我也想学着捕一些兔子山羊之类的动物,这样在采不到野果时也不至于挨饿。我成长于一个崇尚“人智学”的家庭,这是由鲁道夫·斯坦纳创立的一种学说,主张用最自然的方式促进人的身心健康,因此我从出生时起就是一个素食主义者。来新西兰之后,我了解到这个国家因为外来物种入侵而导致的生态问题,因此我觉得捕猎野生动物在伦理上也说得过去。这几年里我们认识了不少猎人,其中有一个用弓箭捕猎。我想跟他学习用这种传统的方式狩猎,于是买了一把非常精美的弓,还配了好几支价格不菲的箭,并每天专门抽出一个小时在花园里对着靶子练习射箭。
我们决定在马尔堡南部度过这个冬天。
首先需要在一个叫作贝斯小屋的临时营地旁把帐篷搭起来,那地方已经有些年头了,很旧,冬天也没什么人去,但是那里有一条供四轮机动车通行的路。彼得出主意说,让我们的邻居兼好朋友里基开卡车把我们拉到贝斯小屋去,顺带捎上行李。我们不打算住在屋子里,但是下雨天要用房间里的火炉做饭。在这个地方开始我们的山中生活再好不过了。
我们办理了年卡,这样就能在环保局管理下的任何一个临时营地居住。同时,为了做好开始新生活的准备,我们开始练习长距离行走,并进行了为期10天的负重远足,背着笨重的行李穿过崎岖山脊上茂密的植被和几乎不可逾越的山壑。为了锻炼双脚的适应能力,我们穿着凉鞋蹚过冰冷彻骨的河水。我们还试着在雨天生火。我发现羊毛做的外套要比人造材料做的暖和,为了能在寒冷的天气里尽量保暖,我在二手商店里买了一些毛毡,自己手缝了外套和裤子。
出发之前还要再精简一下行李。我们租住的房子里的家具都是房东的,自己的东西很少。除了把一箱书留给里基代为保管之外,我们把电脑、手机、衣服、鞋子、挂饰、闹钟等不再需要的物件都扔了。这些东西当初收集起来简单,而慢慢有了感情之后,想要一下子丢掉实在是太难了。但是看着那两包行李和十二桶食物,我又开心了起来。能不再为这些外物所累,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。
5月的一个晴朗的秋日,我们准备启程。走之前,我打了通电话给父母。
“我们怎么跟你联系呢?如何能确保你平安?”母亲有些焦虑。
“你要相信我会平安的,妈妈。”我回答说,“我们没带手机,因为那里没有信号,也没法充电。但是我们会很小心的,我会给你写信,遇到进城的猎人后委托他们寄给你。”
“他们会帮你吗?”母亲略带惊奇地问。
“会的,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人。我会在信封上贴好邮票,他们只需要帮我把信扔到邮筒里就行。”
老爸最后给我的忠告是:“祝你弓箭打猎之行好运。别迷路了!”
妈妈在电话里用荷兰语跟我道别。
我突然意识到,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听不到挚爱的父母说荷兰语了,我感觉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。一切会顺利吗?我不知道。
“耗子来了!”我听见彼得喊道。
我把眼泪使劲忍了回去。桶和纸箱都不轻,我跑出去帮忙,把它们装到里基的卡车后面,彼得用绳子把所有东西扎牢固定。
我们的邻居里基37岁了,但看起来精力充沛,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活力少年。他的孩子们同前妻生活,所以他没有要养家糊口的那种严肃感,就像一只还没有长大的小狗,时时刻刻寻找着玩伴。我们管他叫耗子就是因为他敏捷、利索,永远不知疲倦。他觉得人生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,做起事来总是乐呵呵的。他还是一个猎猪的好手。
听说我们入居山野的计划时,他激动坏了,甚至因能成为我们旅途中的一员而兴奋得两眼发光。他说把我们拉到山里之后还要帮忙锯些柴火。我们三人打算一起在贝斯小屋过夜,一起吃他猎来的野猪肉,就当是告别会了。
#p#分页标题#e#我们和耗子关系很好,唯一的摩擦也是因他妻子黛比而起。她是个非常强悍的小个子女人,也很擅长捕野猪,而且捕到的野猪往往个头最大。他们家的车库里总能看到她的战利品——一长排野猪的獠牙。有时候她的到来会让气氛很融洽,有时候则不会——这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。某些时候她会很友好,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恹恹的,挑剔且暴躁。
当听说黛比要和里基一起送我们进山时,我不禁有些失望。我担心想象中那个谈笑风生的夜晚会被她的喜怒无常毁掉,恐怕到时候大家都不会开心。
耗子开车,黛比坐在副驾驶位上。彼得跟我坐在后排,中间放了满满一大箱费约果。
“东西都拿了吧?”耗子问我们。
彼得看了看我。
“应该是吧。”我说。
“你最好再确定一下,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。”彼得紧张兮兮地说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车斗里的桶:“是的,确定都带了。”
“哈哈!”耗子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大笑道,“你的‘德国’媳妇把行程规划得井井有条啊,彼得。”
“我不是德国人!”我也大笑着说道。
“但你说话真的很像德国人。”耗子一脸戏谑。
“荷兰人其实就是生活在沼泽地带的德国人!”彼得朝我眨了眨眼,“他们会帮你打理好生活里的一切事物,包括那些很难注意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。”
车子慢慢驶离山谷,我凝视着道路两旁的景色,一条小溪穿过牧场,红黄相间的柳树伫立在小溪两旁。这是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吧。
“谁知道下次回来得什么时候了。”彼得说道。
“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”我笑着轻声说道,感觉心里很激动。
“不可能不回来的。来年春天我们会再次经过这条路,不是回家,而是来看耗子。”
彼得把整条胳膊搭在费约果箱子上,手落在我膝盖上方,我用左手紧紧握住。
本文节选自《我的原始生活:新西兰荒野生存之旅》,2019.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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